俩人的同居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虽然同居得不大彻底。
毕竟沈迒的课程很满,大部分时间仍是住校,但碰着没有早课的工作日和周末,他便会住在这。
姜来把自己的衣服叠放在柜子里,晾在暖气管上,不久后,沈迒的衣物也渐渐地加入进来,还有些书本钢笔之类。
刷牙的时候,姜来会打量四壁,两个挂钩各晾着一条毛巾,两口杯子并两根牙刷,共一管牙膏,用得飞快。
沈迒自来北京之后就有些牙龈出血,姜来于是换着牙膏买,各种牌子和口味,找到了他用起来最舒服的那一种,还把这毛病给治好了。
沈迒喜不自胜,准许姜来把洗发露从生姜味换成他惯用的柠檬味儿,一块儿逛超市的时候,姜来在货架前立了半晌,还是挑了生姜味儿。
至于吃饭问题,则是由姜来全权包揽。自从几次尝试皆取得里程碑式成功后,他便打心眼里认为自己是新东方的一颗遗珠。
沈迒在一旁看他剖鱼,常生不忍之心,撇下摆盘的“要职”,转身欲出。
“不爱吃鲫鱼?”姜来偏头问。
“……爱吃。”
不得不说,姜来的厨艺确实“长势喜人”,起初被问到“想吃什么”,沈迒只说“吃什么都好”,稍往后是“干煸四季豆”,现在则答“小鸡炖蘑菇”。
沈迒虽一面吃得心满意足,一面也跃跃欲试:“要不我也下下厨,不能老让你一个人忙活。”
“不可。”姜来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为何?”
“油烫。”
“我不怕。”
“刀快。”
“那我慢点。”
姜来放下筷子,真心道:“真不用,你可以在别的方面补偿我的。”
沈迒先是一静,旋即在饭桌下狠踢了姜来一脚。
正值冬天,店里的客不多,店员也只两个,碰上这种淡季,姜来便直接让他们休了班,自己守着店。
沈迒于是将书包带到店里,伏在一旁作业。
姜来搓着手从外头进来,只看到沈迒将纸摁在窗户上,一丝不苟地用尺笔拓图。
姜来轻轻踱到后头,静立一会儿,问:“这样怪累的吧?”
沈迒一面画一面答:“还好,就是手有些酸。”
两天后,沈迒的包里出现了一个发光板。
“姜来!”沈迒往店门跑去,又喜又气。
是时,姜来推着一辆红色的摩托进门,身后跟着个背着登山包的老外。
沈迒见有客,便放下光板,安静地坐在一旁。
看样子是摩托出故障了,姜来打开气缸上盖,仔细查看了活塞,又蹲**检视轮胎,不一会儿,他站起身,两人交流了几句,姜来忽然领悟了什么。
他不会说英语。
老外也不会说中文。
他可是从小就把英语课全程录下来带回去治失眠的人,九年义务教育也拯救不了他啊!
“您会说北京话吗?”姜来微笑着。
“I was @#%^*^%*……”
“OK”姜来比了个手势,转向一旁求救,“沈迒!快来!”
沈迒早已站起身,哭笑不得地走向这边,但没多久便只剩哭了。
“他说他本来是骑摩托车旅行,然后出了故障,可能是车速太快了。”沈迒翻译了个大概。
“这天还摩托旅行?战斗民族吧?”姜来笑了笑,继而道,“你帮我告诉他一下,链条调整器的螺丝松了。”
“链条调整……什么?”沈迒脸色白了白。
“链条调整器的螺丝松了。”姜来重复道。
“……”沈迒脸色更白了,白完后又有些红,尤其沐浴在姜来满载希望的目光下。
他机械地转过身,咽了口唾沫,对战斗民族道:“Your liantiaotiaozhengqi is broken.”
言毕,光速撤离,掀开帘子到了里间。
姜来呆滞了两秒,反应过来后,捂着肚子差点笑背过去。
晚上,姜来洗完澡,在客厅里吹了会头发后跑去卧室,一推门,见沈迒坐在床上靠墙的那边,举着手机一本正经地看。
“吹干没?”沈迒没抬头,只问。
“你感受感受?”姜来甩开鞋,钻到被子里,头在沈迒颈窝上蹭了蹭。
姜来的头发比以前长了一些,是沈迒让留的,说暖和,顺手。
沈迒缩了缩脖子:“差不多了。”
“看什么呢那么认真?”
姜来凑近一瞧,屏幕上赫然列着:“摩托车专业名词中英对照”
他忍不住一笑,抬头道:“没必要,真没必要。”
沈迒继续默记着单词,又问:“今天……怎么解决的?”
“修就完事了。”姜来坐起直身,揽着沈迒的肩,“最后在计算器上把价钱打出来,说了句Welcome to Beijing !”
沈迒点头,往姜来怀里歪了歪,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别看了,多辛苦啊,再说一年都来不了几个外国人。”姜来又劝。
沈迒只是摇头,瞅这模样是真被今儿的事挫了志气,那股执拗劲上来了,就跟高中那会儿死磕奥数似的。
姜来暗自笑笑,能怎么办,只得像原来那样给他守岗。
沈迒连着看了数页,闭上眼在心中默诵,睁眼又是一轮校对复习。
“还没个完了?”
在一旁的姜来不太安分了。
趁沈迒不备,他一掀被子蒙住俩人,顺势将沈迒压在身下。
手机掉到一旁,闪着微微荧光,映亮他们咫尺的脸。
沈迒半抵着姜来,轻声说:“不要闹。”
“没闹。”姜来喉结动了动,声音有些沉。
沈迒这晚又没能按时完成学习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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