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不明不白地打了个擦边球后，明朗就有意无意地躲着赵一凡。
一种他自己都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让他下意识想要逃避。
什么跟同学拍思修微电影啊，敬老院志愿活动啊，总之能用上的理由都用上了。
赵一凡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连明朗同学都问他：“跟你弟吵架了？”
赵一凡皱眉：“谁说他是我……”
话没讲完，他瞥见蜂拥而出的人群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眼疾手快地从一捞。
明朗被拎了出来。
“你！”明朗甩开他的手，拍着领子，又气又惊，“你怎么来了？”
赵一凡这回来的时候故意没和明朗说，就是想逮他个出其不意。
“待会有事儿吗？”不等明朗回答，赵一凡又抢白道，“有也得陪我吃顿饭。”
明朗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赵一凡勾着肩膀往校门外走去。
饭点哪哪都人多，俩人到了常去的那家云吞店，已经没座了。
赵一凡拉着明朗挤进去，腆着脸要跟一对小情侣拼桌，小情侣也挺大方，往墙边挪了个座。
等菜的时候，赵一凡掏出路上买的糖炒栗子，嘎嘣就剥了个递到明朗嘴边。
明朗偏了偏头，低声道：“不想吃，齁得慌。”
赵一凡没理他，趁他开口的当儿贴着他的嘴唇把栗子塞了进去，笑得一脸得逞。
明朗瞪着眼，在吐与不吐中纠结了一秒来多，选择了后者。
他一面嚼着，一面又抿了抿嘴。
刚赵一凡的手好像碰到他牙齿了。
云吞上桌后，赵一凡照旧往底下一搅，翻出最下头的面条。
明朗暗笑了笑，这人就是臭德行，来云吞店不吃云吞，反而吃面。
看在栗子的份上，明朗把碗往前一推，想说把里头的面条都给你吧，却瞥见旁边的小情侣放着自己碗里的不吃，你一口我一口的喂着。
他打了个哆嗦。
“嗯？”赵一凡抬起头，鼻尖沾了几滴水汽。
“没，没什么，我手滑了。”明朗心虚地拉回碗。
“哎对了。”赵一凡忽然兴致勃勃道，“元旦咱俩一块去市中心跨年吧，上千上万人一起呢，肯定热闹！”
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
放在过去的话。
“叫上室友一起？”明朗斟酌着开口。
“喊他们干嘛啊一群**直男，啥浪漫情怀都没有。”赵一凡嗦着粉，理所当然道，“咱俩去就成。”
**？
直男？？
明朗摇摇欲坠。
“去吧去吧，就这么说好啦！”赵一凡拍板，“一起去主城玩咯！”
不知怎么，瞧着他乐呵呵的傻样，明朗心里倒化去了几分底色不明的犹疑。
“好。”他最末笑了笑，“一起去吧。”
沈迒已经很少去学生会了，主要是因为做着两份工作，难免有点力不从心。
他再三跟橙子说了抱歉，橙子表达十分的理解与万分的同情，还拳拳道：“你一定保重，他们那把人当狗使唤。”
沈迒听了便笑：“有那么可怕？”
橙子摆手表示往事不要再提，她也曾是一个少女，纵然最后逃了出去，血和泪都还在心底。
她前一阵借了朋友的车，今天要给人还回去，正好顺路捎一段沈迒。
橙子驾照考了一年，但真正上路却没几回，凭的是司机胆识，靠的是行人素质。
一路也算是过关斩将，沈迒有心替她开，但科三迟迟没考，驾照未到手，只能扣紧安全带看红绿灯。
电台在播报前方交通堵塞，俩人仔细将行，沈迒按下车窗帮她注意着，以防剐蹭，车稍微走得慢了点，对面便有司机抱怨。
快开到一辆银车近前，有个男人嗓门挺大，看清驾驶座后便说：“一女司机。”
橙子本来还压着制动小心挪着，听到这话后，将油门一踩，猛冲到那车跟前，快要撞上的当口，又一脚刹车，摇下车窗，哼道：“女司机怎么了？”
男人差点就被车撞了，吓得脸还没回血，不等他说什么，橙子将方向盘一拧，喷了他满头尾气。
“顺利会车！”橙子欢呼道。
刚刚那一幕跟戏似的，沈迒回了回头，又看向驾驶座，笑道：“之前是隐藏实力？”
橙子乐不可支：“谦虚，谦虚。”
把沈迒在写字楼前放下，她挥手道：“我就不跟你上去啦，孙喻舟工作起来精神分裂，我瘆得慌。”
沈迒弯腰跟她道谢，待她走后，便乘电梯到了5楼。
就像孙喻舟说的，星逸团队规模不大，三个合伙人，主要在精和专，第一次来这他便记下了各个办公区域的位置，还有所有同事的名字。
平常都忙得不可开交，今天倒还好，人也不多。
沈迒和几个同事打了招呼，坐到自己桌前，比起对面办公桌上的各种多肉绿植和彩色便签，他桌上十分清简，除了必要的办公用品，至多不过一个水杯。
孙喻舟办公室的门紧紧关着，透明玻璃也被百叶窗帘盖得密不透光，基本上每个进去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出来后更不好。
“烟味太浓啦！”负责平面设计的方小渔曾经捏着鼻子跟他抱怨，“你都想象不到，一个人怎么能抽那么多烟！”
“公司可以吸烟？”沈迒问。
“我们无组织无纪律，没明文禁止就爱抽抽咯。”方小渔说，“不过最近孙老板好像转性了，没怎么见他抽。”
沈迒点点头。
他周围的人从不知道他也抽过烟，包括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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