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原本轻松乐呵的表情凝了凝。
“知不知道我俩都得在一块儿。”他说。
姜来从衣柜上头搬下一个超大行李箱，摊在一旁，开始往里头拣衣服。
门一开，姜启明下班回来了，他换完拖鞋，听着响走到姜来卧室里。
床上凌乱地撒着衣服毛巾还有游戏机，姜来坐在地上，抱着一堆东西，对姜启明道：“路上买了鸡柳，搁厨房了，吃的话记得加热。”
姜启明坐在床上，把姜来行李箱内随意堆放的衣物一件件抖擞开，平铺在腿上，仔细叠好。
“先带最保暖的棉袄毛衣这些，被子什么的我给你寄过去。”
姜来嘻嘻一笑：“谢谢爹。”
姜启明蹲下来，将箱内的衣物归类放好，把流浪的袜子也卷成球，一脸嫌弃道：“你老妈这些年怎么忍你的。”
“姜启明同志，你不清楚你老婆吗，她哪一回忍过？”姜来作痛苦状。
姜启明笑了笑：“那是你从小就不让人省心。”
姜来欲要反驳，姜启明又继续道：“小时候我们带你去韶山，吃饭时你一声不吭躲起来，我跟你妈找都找不着，以为你走丢了，吓得要报警，还是同一旅行团的叔叔说‘哎，那躲门后边的是不是你家小孩’，把门一拉开，可不是你吗，还说跟我们玩捉迷藏呢。”
姜来抱着肚子直笑：“我那么皮的？”
姜启明点点头，看着行李箱：“一不留神你就大了，上了学，开始工作，还有了……”
他止住话头，转而问：“你那出租屋靠不靠谱，要不我找人给你问问？”
“哎呀不用，我都仔细考察过了。”姜来摆摆手。
“你老妈看了你拍的屋子照片，非说我克扣了你，还说环境太简陋了，要装修一下。”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嘛。”姜来道。
“......行。姜启明知道他心里有主意得很，也不再多言，只说过两天一起去看看奶奶，又大略检视了一下必带物品，瞥到件灰色短袖。
他拎出来：“这个就没必要带了吧。”
姜来定睛一瞧，劈手夺过，一边仔细地折，一边念念叨叨：“要带的……”
这是沈迒送的。
姜启明也不追问，瞧着差不多了便打算出去，留儿子一人清理战场。
“爸。”姜来忽然喊。
姜启明转头。
姜来眼神飘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最后只蹦出一句：“鸡柳放久了不好吃。”
“我现在就吃成了吧？”姜启明笑笑，往厨房走去。
姜来的视线又落回手里的T恤上，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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