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开关被一只手摁了下去。
回荡在浴室里的水滴声消失了，只余下隐隐的喘息。
俩人湿了个透，全身衣服乱糟糟的，都脱力一般靠在墙上。
过了一会，姜来扒拉上裤子，往外走道：“我给你拿身衣服。”
沈迒点点头。
姜来到了门边又返回来，在沈迒头顶落下一个吻才走出去。
沈迒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莫名其妙的，刚才姜来亲他那一下，唤醒了他某种后知后觉的羞惭。
想到两人在花洒下的一通胡来，脸上变得有些热。
好半天没听到姜来的动静，他试着推开门喊了一句。
“就来！”姜来在卧室里头嚷，“还没找到新的内裤。”
沈迒捏了捏门框，开口道：“没有就穿你的吧。”
姜来那边先是静了静，过了会才应道：“……好！”
沈迒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姜来已经换好了衣服，手里举着吹风机。
他在姜来面前坐下。
姜来把吹风机调到适好的档位，揉着他的头发吹了起来。
额前的发扫到睫毛上，沈迒干脆闭上了眼睛，头偏到姜来的腰上，那里的肌肉结实紧致，刚好够他倚着。
吹了不知多久，沈迒正有些昏昏欲睡，忽地听姜来说：“完了完了。”
“怎么了？”他抬起头。
姜来拔了吹风机插头放在一旁，瞅着沈迒的脖子，脸上既惊既喜既不好意思。
沈迒不解地摸了摸，啥也没摸着。
他起身去洗手间，往镜子前一站，什么都明白了。
脖子上有两个红印。
“赖我。”姜来走到他身后，话是诚恳的，表情却不然，“你回家怎么交待？”
沈迒脸色有些泛红，嘴里却不饶人：“就说是被姜来咬的。”
“你怎么这样啊！”姜来边笑边搂他。
俩人闹完一通后，姜来在厨房里兴致勃勃地准备下厨。
姜来最拿手的就是下宽面了，在此之外的厨艺为零。
这个暑假，姜来大多是和沈迒一块上外头吃，或者在路真店里吃盒饭，一个人在家也是叫外卖。
冰箱里的菜还是前一阵奶奶来看他的时候捎上的。
他原来心血来潮帮着贾慧弄过一次午饭，最终被洗菜择菜炒菜摆盘等一系列琐碎步骤打败，从那以后便对灶台敬而远之，并对所有工作在厨房第一线的人产生了由衷的钦佩。
认认真真做起饭，今儿是第一次。
沈迒在客厅坐得不是很安稳，来到厨房，问砧板前手持刀具的姜来：“你在干什么？”
“切菜啊。”姜来道。
沈迒瞥了眼溅到案台上各处的土豆丝或土豆条，发自内心地摇了摇头。
“像不像新东方大厨？”姜来抖了抖身上的粉白条围裙，举着刀转了一圈。
“像个没有感情的杀手。”沈迒走近，接过姜来的刀具，在龙头下洗了洗，插在一旁的不锈钢架上，换了另一把。
“为啥要换啊？”
“刚那是水果刀。”沈迒低着头，“让开一点。”
姜来听话地挪到一旁。
沈迒先把剩下的半个土豆削了皮，用刀尖挑出一块黑色的地方，再放到案板上仔细切起来。
姜来出神地盯着他的手，赞道：“可以啊迒，有鼻子有眼的，你会做菜？”
“不会。”沈迒道，“看过几次。”
姜来又观摩了会，将这活交给了沈迒，自己到一旁开火下油。
菜倒下去，锅子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他一边喊着“小心点快让开”，一边跟打仗似的翻炒起来。
沈迒捧着淘米水伫立无语，诚心建议：“要不我来吧。”
“你不是不会吗，歇着吧。”姜来手上忙不停，“哎我盐呢……”
沈迒在橱柜上的一排白瓷罐里找了找，递给姜来：“这个应该是。”
姜来舀了勺盐，目测差不离，往菜上洒了洒，又劝沈迒坐回去。
沈迒被他赶去餐厅，在餐桌一头托着下巴看他来来回回折腾，背上是大写的毛躁。
姜来把厨房的玻璃门关了，怕油烟进到餐厅里，夏末的天暗得一日比一日早，夜幕将它变成了天然的镜子，沈迒望见里头的自己在无声地笑。
他闻到了从门缝里溢泗出来的饭菜香，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下。
“开饭了开饭了！”姜来先端出一叠土豆丝炒肉，往桌上一撂，烫得直甩手。
沈迒起身去厨房，替他用抹布把剩下的空心菜和炒蛋端了出来。
姜来夹起一筷土豆丝，吹了吹，放沈迒碗里：“快尝尝。”
沈迒嚼吧两口，尝到了一股很高调的酱油味。
“不行吗？”姜来悲伤地问。
“说实话。”沈迒扒了口饭到嘴里，“还可以。”
“真的？我也尝尝！”姜来夹了一口，砸吧半天，眯着眼笑道，“我也觉得不错，就是淡了点。”
“……”
沈迒看了看那碟颜色明显不同的土豆，估摸姜来倒酱油的时候肯定没倒均匀。
他把剩下俩菜分别鉴定了一遍，客观中立地评价道：“比第一道菜好。”
“喔！”姜来欢呼了声，给沈迒夹满了一碗，“我是不是挺有慧根的？”
“嗯。”
“那你要不要夸夸我？”
“……”沈迒敲了敲碗沿，有意道，“这饭还是我煮的呢，你怎么不夸夸？”
姜来扑哧一声笑了，还起了劲：“夸，当然要夸了，这个米，色泽清透，形状饱满，甜而不腻，糯且不粘，不吃不知道，一吃呱呱叫。”
“滚。”沈迒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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