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一阵饥饿,贾慧不在,家里两个男人都是外卖和饭店凑合,姜来不打算点外卖了,洗漱后下了楼,绕了几个街区,来到那家最实惠也最好吃的面店。
“老板,来碗鸭血粉丝。”
姜来端着大瓷碗挪到小桌旁,坐到塑料椅子上。小桌上有着黑色的积年留下的油腻,筷子也是,好吃莫过下三滥,市井里的人从不嫌脏。
老板娘家的小孩围着对面的圆桌转圈圈,把自己搅得晕乎乎也乐悠悠,姜来慢吞吞地嗦着粉,忆及小时候总是用筷子把面卷起来一口包了,可粉丝滑得不行,他吃不出花样,再不像那个年纪和那种心绪。
他喝了口汤,用一次性杯子倒了开水,放在一旁等它冷却。
然后他拨通一个电话,响不及几声便摁断。
他不敢打给沈迒。
怕一听到沈迒的声音,他花了一晚上做出的决定会动摇。
姜来回了趟家,骑单车去了赛车场,在前门被不认识的人拦了了下来。
他打给路真,举起屏幕在那人眼前晃了晃,走了进去。
姜来仰起头,发觉天气好得真他妈不像话,昨夜的积雨被太阳晒了个干净利落,把一切晦涩都蒸发,云浪滚向湛蓝的天边。
不该是这么好的天气。
路真冲他招招手,说:“来早了,还没开始。”
姜来点头:“我来帮忙。”
“路邈还在家,我让他填完志愿再来,你呢?”
姜来紧了紧鞋带,没接话茬,只说:“我想去边上看看。”
路真拍拍他的肩:“行,走吧。”
姜来后退了两步,喊了声哥。
“你觉得,我在这干活还成吗?”姜来插着兜问。
“你说呢。”路真笑了。
当初路邈把姜来拉到这的时候,他还疑心这孩子中看不中用,但姜来的确挺能吃苦的,学东西快,脏活累活也不计较,玩摩托的时候也挺能唬人,发他那么久的工资不是没原因。
“知道了。”姜来招招手,转身往场边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比赛开始到结束,姜来一直站在护栏边。
其实不该站得这么近,万一碰到摩托失控撞上护栏,他的腿就完蛋了。
但他就这么看着,引擎声,赛车划破空气的声音在他耳边咆哮,还有欢呼和叹息声。
白排名第九,手腕扭伤了,走到休息区的时候迟迟没有摘下头盔。
姜来没过去安慰,他知道这是最没必要的。
他去清理场地,又帮着搬运器械和场外设施,一直忙到晚上,一盏高灯悬挂其上,众人庆贺的去庆贺,伤了的去疗伤。
姜来把所有人都送走,一个人守着店门,躺在一辆摩托车上,蚊子在头顶嗡嗡叫个不停。
他把手机壳拆下来,摸出那张签文:
当春久雨喜开晴,玉兔金乌渐渐明;旧事消散心事遂,看看一跳过龙门。
他念了几遍,亲了亲背面的字迹,贴着手机放了回去。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过了十二点。
手机涌上好多条信息,有老爸老妈的,陈宇梁路邈刘奇的……
除了沈迒。
姜来皱了皱眉,把通讯录QQ微信都翻了遍,终于确认,沈迒一天都没回他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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