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灌满了北风,缺了页的窗户离了挂钩,在墙上来回撞着。
沈迒伸出通红的手把窗子拉紧,走到家门口,抽泣、控诉的的声音越发清晰起来。
“那个家我真的待不下去了,为什么非得逼我生个儿子?他个没良心的也不帮我说两句……”
他在门前立了半晌,微微皱眉,后悔早晨出门的时候没顺手带上店铺钥匙。
屋内的人听到开门的动静,都把头抬了起来,父母的眉头还没来得及展开,婶婶慌忙掩去脸上的泪痕。
“我回屋了。”
沈迒迅速换好鞋冲到了房里。
元旦的放假安排出来后,举班欢腾。
不缩水、无添加,全国惯例,照旧三天。
被压抑的、即将到来的喜悦,比其本身还令人欢喜。
最后几堂课似乎比平常更为漫长难熬,大家心里都在做着倒计时。
姜来瞥了眼某位从上午就估计好的家庭作业,并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同桌,当真叫一个先天下之忧,后天下之乐。
不知怎么,他总觉得沈迒今儿有些心不在焉。
理智上不应该过问。
但什么叫点到为止呢,他不想懂。
沈迒的笔尖正好离开了上一道题,姜来正刚要开口,一个信封忽然破空而来,“啪”地一声甩在了自己桌上。
“……还挺准。”
姜来回头,对斜后方刚刚收回手、悠悠落座的副班长致以掌声。
“刚去收发室拿信,看有你的就顺道拿了。”副班长说。
姜来道了谢,拿起牛皮信封正反打量。
“弄错了吧,我又不写信。”他道。
沈迒停下笔,指了指收信人一栏,念道:“421班,姜来。”
姜来有些纳闷,自个儿把信封沿胶水撕开,往外一倒。
几张照片落在了桌上。
“???”
那照片是姜来打篮球时的样子,有他跟别人对峙的,在场内飞跑的,他反手投球的,还有击掌的……不一而足。
“卧槽。”王锐趴在课桌上往前凑,“姜来,你可以啊!”
“我来我来我来!”赵一凡嗅着八卦味儿冒了出来。
他将照片打量了一番,下结论:“又是一段苦恋。”
姜来略有些惊讶,他之前还真没碰上过这种。
“怎么说怎么说?”王锐追问道。
沈迒也跟着抬起头。
课间多了好些凑过来看热闹的,赵一凡一昂首,拍板说书道:“你看这个信封,又大又长,虽然贴了邮票,但没有邮戳,说明是直接放在收发室的。”
众人点点头,继续吃瓜。
“这衣服是上学期初我们篮球赛穿的,算起来挺久了,但信封挺新,胶水效力也不错,说明人存好久了,最近才放上去呢。”
赵一凡又找了找每张照片的背面,举起一张写有字迹的,满含深情地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串“哦~”。
姜来也是服了,有些无奈,感觉这信封跟个烫手山芋似的。
他瞥了瞥旁边的沈迒,干脆问:“怎么办啊?”
忽然被姜来一问,沈迒微怔,并没立刻作答。
姜来捏着信封角,就这么等着。
“收起来吧。”沈迒轻声说,“哪怕是别人的喜欢,也不应该怠慢。”
上课铃响起,众人陆续散了回去。
姜来把照片重新放回信封里,来回掂量了半晌。
过了半节课,他终于忍不住道:“凭什么你让我收我就要收?”
沈迒无言,一动不动和姜来对视了片刻。
姜来把信封往他跟前一推:“那你替我收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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