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迒的微信头像居然是默认的。
且朋友圈为0。
都周一了，姜来还是没能完全消化这个笑点，以至于每每面对同桌都不由感叹一句：当代活化石。
在洗手池前搓了搓手，姜来忍不住说：“哎你知道吗……”
“你不爱我了。”
赵一凡表情严肃。
姜来脸色一沉，警告道：“好好说话，爸爸哪里对不起你。”
“从昨天现在你都没问我到底发生什么急事儿了！”
姜来沉吟半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赵一凡甩手，转身就走。
姜来也没去拉，瞅着他走到门边，又折了回来，一副憋不住的样子。
“你还记得文科班那跟我不对付的小屁孩吗？”
那天赵一凡在街上好巧不巧碰到了明朗。
也就是小屁孩。
明朗提着个大塑料袋，里头不知装着什么，还挺吃力。
“小朋友怎么一个人上街啊，你爸爸妈妈呢？”赵一凡把车骑上前，故意道。
明朗把购物袋换到左手，瞪了他一眼：“滚。”
“不怕，哥哥带你回家啊。”赵一凡上手拍了拍他肩。
明朗使劲一挣，往前跑了几步，想把他给甩了。
赵一凡一脚蹬了过去。
“别走啊小帅……”
明朗突然停下来，似乎是想往右转，可赵一凡却没来得及刹车，直接从他后脚跟擦了过去。
明朗不过出小区买桶食用油而已，只踩了双拖鞋。
血从脚跟滋滋冒了出来。
他有些懵。
赵一凡也傻了，在明朗的脚和脸之间来回看着：“我……，不是，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会停下，要不……”
明朗低声说了句什么。
“什么？”赵一凡没听清。
“我、晕、血。”明朗咬着牙，扶着额头，颤巍巍蹲下。
“啊？哎你别蹲马路上啊，车多的很。”赵一凡下了车，拖着明朗往路边长椅上挪。
“你等我会啊。”他把车往旁边一扔，冲进了便利店里。
赵一凡买回了几条毛巾，在明朗跟前，把他的腿给抬起来，轻轻往他脚上按了按。
“用不着你管！”明朗把脚缩了回去，又被赵一凡抓住了。
“都什么时候了，待会你再找我算账行吗？”赵一凡一脑门汗。
折腾了会，血似乎是止住了，他探了探明朗的额头：“你还晕吗？”
明朗没说话，脸色还是很苍白，也不看他一眼。
赵一凡把车胡乱锁了，钥匙丢给售货员，回到椅子前，把明朗的手往自己肩上一搭。
“你干嘛？！”明朗回过神来，推了把赵一凡一把，但使不上劲。
赵一凡把他往背上一摁，起身道：“去医院，挂儿科。”
“你欠不欠。”姜来听完全程，摊手道，“你就说你欠不欠？”
赵一凡难得没有反驳，看起来是真有点内疚：“我待会还要去文科楼看看他呢，慰问一下，正式道个歉吧。”
“这回可别再说风凉话了啊。”姜来不放心地瞧了他一眼。
赵一凡：“我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你是啊。”刘奇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推门进了厕所。
“偷听什么墙角呢。”赵一凡嗤了声。
“你怎么下来了？”姜来抬头。
“楼上有我们班老李啊，谁敢在那抽烟。”刘奇掏出了烟盒，给赵一凡递了根。
“火。”赵一凡扬了扬烟。
两人往墙角一站，开始吞云吐雾。
姜来皱皱眉，走了出去。
他走到教室，刚一坐下，沈迒的笔尖就顿了一顿，有意无意地看了看他。
姜来立即道：“闻着烟味了？”
沈迒点了点头。
“这个真不是我啊。”姜来道，“是刘奇赵一凡他们。”
“没事。”沈迒笑了笑，试着问，“你平常……？”
“我不行，我不喜欢那味道。”姜来瞥了瞥嘴，“闻久了难受。”
沈迒似乎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入秋以后天冷得特别快，打完篮球，背上的汗水被风一吹，总要凛上几分。
班里渐渐陷入一种微妙的气氛，体现在“啊我昨晚又玩了手机”“我才是呢，昨天什么都没学”等比比谁没用功的互倒苦水上。
“这就是心态问题了。”陈宇梁分析道，“毕竟就要期中了，高三第一次正经考试，大家心里都有些敲锣打鼓的吧。”
“什么敲锣打鼓。”赵一凡更正道，“那叫七上八下。”
“哎哟你别提了，我一想这事儿心里就悬。”
路邈说完，正面冲姜来打了个喷嚏。
姜来扯了张纸，面无表情：“你死了。”
“好冷漠哦。”路邈嘟起嘴。
陈宇梁帮腔：“可不是，人家现在都结新欢了。”
“……”姜来懒得反驳，一心一意吃串串。
他最近是跟沈迒吃了几顿饭。
下了课他随口一问，沈迒就答应了。
沈迒饭量不大，还锲而不舍地挑食，比如胡萝卜炒肉的胡萝卜，西红柿炒蛋的西红柿……都被剩在一边。
这让从小被贾慧灌输“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敢不吃完老娘揍你”的姜来深觉暴殄天物。
他恨不得替沈迒吃了。
“感情就是这么慢慢培养起来的。”赵一凡看着姜来，难掩神往，“我要是能碰上这么个学霸同桌，也会恨不得跟他拜把子的，这样考试的时候……”
“闭肛。”路邈道，“你怎么也老见不着人。”
“哥哥忙啊。”赵一凡说。
陈宇梁：“我看你人老往文科楼跑，还以为你闲的呢。”
“明朗脚还没好呢？”姜来问。
“好了啊。”赵一凡转了转眼珠子，“我去看望小朋友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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