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关殷杰从一开始就想错了，他根本一点商业头脑都没有好吗！
他自以为定价低一点会给蒋亿带点人流，但这个让大家觉得去找蒋亿画画会更划算的制衡点却算得大错特错。成本低到大家都发现了直接找关殷杰拍照比找蒋亿画画再免费拿一套照片要更划算省时间，更何况相比蒋亿的特立独行，关殷杰这种干净精致的好看在这穷山沟沟里更吸引女生。
这下好了，这个划算过头的举动是带来了不少人流，不过就是把蒋亿那边的人也带过来了就是了。
这下关殷杰有点傻眼。
不对啊，我没想这样的！
蒋亿这边终于又开了口，不过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字一顿地冒着火："你……确定真的不是来和我抢生意的。"
话一开始是疑问句，可是关殷杰听出来他这话里根本没有询问的意思，他根本就是确定了自己是来抢他生意的！
"真的……小哥哥我真的不是啊，你咋就不信呢！哎，不是你看我昨天要了一副五百块的画啊！就按那你那意思我不缺钱，是，我确实不缺钱，我没觉得你昨天跟我要的贵！真的！我就是想……"
关殷杰急得快冒烟，差点一句"我就是想跟你搭讪要个联系方式"就脱口而出了，幸亏脑子还没急到丧失理智，勉强把话头收住了，要不然就不是抢生意这一件事了，还自己给自己扣上了一顶"性骚扰"的大帽子，还是对着一个直男。
到时候添油加醋蒋亿说不定就直接就给自己打上"强|奸犯"的标签了。
还好停住了。
吓地关殷杰一身冷汗，整个大脑都在惊吓中，那句我就是想……已经没有多余的脑神经替他圆回来了。
本来是想解释的一番话，看起来更像是为抢生意欲盖弥彰地遮掩了。
"你想怎么样啊，怎么不说了？是啊，既然你这么有钱，抢我生意到底是想怎么样？刚刚也想说赚个吃饭钱？圆不回去了？你就是大大方方地承认能怎么样呢？我还能揍你不成？开学第二天两个新生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大打出手？得了吧，我家可没钱，开除了就完了。"
蒋亿其实只是觉得这人抢自己生意的方式太不厚道，要真是公平竞争，各凭本事也就算了。可这个叫关殷杰的昨天还花了五百在自己这订了画，证明他根本不缺钱。今天又做亏本买卖抢生意，这算哪门子各凭本事！欺负他真没钱是吗！
他没觉得自己这叫仇富，这根本就是不公平竞争，他才不认。
不是啊，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关殷杰听完蒋亿的话就想要否认，他也确实说出来了。
“那你倒是让我相信你啊，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啊！你就是想怎样才能觉得你这样是在给我带顾客？”
关殷杰也好想赶快编一个合适的理由，只是……真的什么理由都行不通，现在这个情况蒋亿简直说地有理有据，要是自己是个局外人，都不觉得自己说的这话有什么可信度。
这……
“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等下午着，等下午着你就知道了。”
关殷杰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这边和蒋亿说了太久，队伍里的同学等得有点不耐烦，排在后面的甚至有了抱怨离开的。
九月里流火还没散净，广场上除了组织招新的伞棚也没个什么遮阳的，就算这里是东北，温度也不是很低。
前面两个做生意的，一直不顾及顾客在前面低着头凑到一起打情骂俏——至少不知情的人看起来是这样，总归是十分不好。
关殷杰这时候才算明白了他妈妈跟他说的“不管你挣多少钱，是不是比你的顾客有钱，顾客都永远是你的上帝，没有顾客你哪来的钱”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真没想着靠亏本买卖挣钱，但看着后面有一队伍的顾客等着他招呼，还是觉得先照应顾客重要。
就这么一句“下午着”就先把蒋亿打发了，留着蒋亿在画架前目瞪口呆咬牙切齿——反正他也已经没顾客了，有的是时间去跟关殷杰讨个说法。
没钱的时候还是得忍气吞声的。
现在蒋亿面前确实没顾客了，可他也没有收摊走人，理由很简单：留到太阳落山或许也挣不到钱，但是如果现在就走是一定挣不到钱。
不过事情还是按着最坏的情况发展了，之后确实再没人来到他的画架前，和关殷杰一比，他好像一个瘟神一样坐在旁边，来来往往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点怜悯和……嘲笑？
是不是真的蒋亿不清楚，可能是因为他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这群忘恩负义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昨天说好了今天还回来找我画画的，明天就跪倒在了PS下。
呵，女人。
画的太写实没有出路是不是？
感情艺术生的去素描工笔都是白学了说是不是？
蒋亿心里愤愤不平。
好不容易等到了太阳下山，关殷杰这边记下了最后一个人的微信，笑着送走了最后一位顾客，这才卸下单反抻了抻肩膀，掏出手机给蒋亿转了八百块钱。
那边蒋亿见天色终于暗到看不清画板也拍不了照片了，才动手开始收拾自己的摊位，暗叹今天的生意全被这小子抢走了。
“嗡——”蒋亿裤兜里一震。
“你……为什么给我打钱？”蒋亿不可思议不明其意神色复杂地看着关殷杰，“你不仅故意来抢我生意，还故意来羞辱我是吧？我就不明白了，咱俩之前见过吗？你这么折腾我有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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