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九点，贺沉月按时出现在训练室里。
全哲友打着哈欠过来。
贺沉月看了他一眼，挑眉：“昨晚没睡好？”
全哲友蔫蔫点头：“睡得有点晚。”
他的黑眼圈有点明显。
这跟全哲友的肤色很苍白有关，蚊子的咬痕、手指挠出的红痕、趴着睡觉时的印记……等等，这些都会在全哲友的脸上留下清晰明显的痕迹。
贺沉月点头，说：“吃过早饭了吗？”
“喝了豆浆。”全哲友撇嘴，揉乱了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
贺沉月说：“那把你们今天的训练单拿来，我们再讨论一下。”
全哲友振作了些。他刚要说话，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贺沉月和全哲友回头看去。进来的是教练张玮启。
张玮启看到他俩都在，愣了一下。“你们都这么早？吃饭了吗？”
“吃了。”全哲友说。
“刚好有点事情想跟教练商量一下。”贺沉月弯眉。
张玮启关好门，闻言，就说：“训练的事？我正好也想跟你们商量一下……”
三楼宿舍里的四人还都睡得香甜。没人知道一场暴风雨正在楼下训练室里酝酿着。
等他们知道的时候，暴风雨已经成型。他们也不得不接招了。
——
按照贺沉月自己的设想，接下来他还得找李明时谈一谈理想。
然而李明时在选拔赛之后，虽然言行举止一如既往，但也较从前有了些许变化。他依然嘴快，但不再像之前那么口无遮拦和随口胡诌了。
贺沉月感到诧异。
全哲友私聊他说，李明时被他吓住了。
贺沉月仍然感到不可思议。他认为应该不止这么简单。
在贺沉月坚持不懈的观察下，他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并且由此将整件事情都串联起来——
一切的关键，出在周炳辉身上。
周炳辉很开朗，跟几个正选都玩得不错。但是周炳辉和李明时在私底下相处时出现一点矛盾，让他和李明时的关系陷入僵局。
李明时这几天学会了缄口不言，看来就是这点矛盾所致。他应该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让周炳辉对他产生了不满。
李明时看上去很想挽回这段友情，因此正在努力捧场周炳辉，试图用他匮乏的词汇库表达他对周炳辉的欣赏。
只是李明时平时口无遮拦，好话坏话都说了不少，真到需要他说好话时，他又憋不出一个屁来。
于是李明时只好对自己使用了小范围禁言术，尽可能不去触及周炳辉生气的点。
周炳辉……
周炳辉他和许文年看戏看得很开心。
贺沉月看出周炳辉只是想捉弄一下李明时。周炳辉也确实有点恼怒李明时不分场合的满口胡言，想小小惩治他一番。
眼看事情并没有闹大，贺沉月便沉默了。
值得一提的是，王圆品大概也想开了点。在贺沉月发现时，他已经跟周炳辉、许文年玩到一块儿去了。
贺沉月看着他们的相处，也感觉很无语。
既然能这么快和别人玩成一团，为什么要等这么久才这么做？
没人能明白王圆品的心情。
贺沉月见他确实有在积极改变，打法上也渐渐有了个人风格，打团队战时，也不再只是听指挥办事、或者默不作声为队友铺路，而是学会提出他自己的想法，引导对手的同时，会提醒队友。
王圆品崭露锋芒。
许文年感到了少许压力，但并没有到必须重视的地步。他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不紧不慢进步着。
全哲友这几天找回了当队长的感觉，和贺沉月张玮启闵应君开小会议时，说出的话也越来越有分寸。
闵应君很高兴。
雷霆战队的气氛，确实缓和了许多。
训练室外说笑的次数多了，训练室里的气氛更加严肃，每个人在训练的时候都变得更加认真和专注。
贺沉月灌水的时间也更多了。
他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和张玮启一起讨论战术，讨论接下来的训练方案。
张玮启神奇的没有因为那次争吵的事记恨上贺沉月。
贺沉月猜可能是闵应君私下跟张玮启说了什么。
贺沉月玩这游戏的时间最短，训练的时间最少，还经常在雷霆战队全员训练时，跑去隔壁休息室睡觉——这事李明时嚷嚷过，他表示他也需要休息。
每当李明时这么说时，王圆品就笑着说：“要不换你来制定训练计划和战术？”
“我行，我想上啊！可张哥不同意。”李明时说。
张玮启板着脸训道：“训练室里，记得喊教练！”
李明时不服气：“那我是不是应该喊闵哥‘老板’呀？”
日常过来串门的闵应君：“……”
他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在王圆品快稳准搭了台阶给他下：“闵哥，副队刚才又说他头晕了，你看是不是让他去趟医院看看？”
李明时不想放过这个话题。因为张玮启明显被他镇住了。“小贺那明显就是想偷懒！闵哥，你来得正好——”
闵应君收回脚，镇定自若的笑说：“别担心，我这就去看看他。”
说完，他脚底抹油，跑得飞快，迅速远离战场。
老板一走，战火再次爆发再升级。
不过闵应君不是很担心，因为全哲友怕是快忍不了这帮小子们的吵闹了。
闵应君进入休息室，见贺沉月坐着闭眼休息，他不禁皱眉。
贺沉月听到门开的声音，一直等到脚步声走近，才睁开眼。
“闵哥，下午好。”
闵应君点头，坐下来。他斟酌着说：“沉月啊——”
贺沉月说：“没事，我只是头晕罢了。”他的眼睛里黑沉沉一片，仔细一看，两眼完全没有焦距。
他低声说：“等下个赛季结束，大概就会没事了……”
他这句话的音量太小，闵应君一时没听清楚。
“什么？”闵应君问。
贺沉月摇摇头。他说：“下个赛季的赛程安排如何？”
“老样子。”闵应君说：“还是那样，总共十五个战队，第一个星期一个战队轮空，其余十四个战队两两对战，决出七强；之后是全部战队两两对战，分成四组，决出四强；接下来是半决赛，两场比赛，胜出的战队晋级总决赛，在三天后角逐本届冠军……差不多一个月就能结束。”
贺沉月说：“何时开始？”
“下个月一号。这个月都已经二十八了啊。”闵应君感慨万千。他之前还在担心战队这个状态，能不能完整撑到下个赛季开始，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已经快到下个赛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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