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全哲友给他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贺沉月说：“从录像中看得出来，你们还都处在最基础的阶段，仅仅只是凭着各自的战斗意识和经验在配合队友。周炳辉是你们的指挥吗？恕我直言，他的指挥比较粗浅，属于可有可无那种。”
全哲友点点头。犹豫了下，他慢吞吞说：“之前指挥的人，都是副队长。”
贺沉月明白他的意思。
雷霆战队的指挥官，之前是周炳辉，再往前是傅轶飞，再再往前，是那个已经退役了的老前辈。
总之，没有全哲友什么事。
在贺沉月看来，全哲友也不适合当指挥。他的个人风格太强烈，打法太过霸道了，直来直往，叫对手恐惧避让，也同时让队友很难跟上他的前进脚步。
贺沉月说：“你的风格不适合当指挥，那就只能从其他人里再挑一个合适的人选出来担任。”
“你不就行了吗？”全哲友脱口而出。
贺沉月一怔，随后失笑说：“我只能再打一个赛季。”
全哲友抿嘴。他说完那句话，就想起这件事了。
全哲友便说：“那该怎么选？”
“搞一个选拔赛之类的队内比拼，将他们四个人分在四个队伍里，各带领一个队伍作战——毕竟指挥这种事，只出现在多人比赛里。我记得王之荣耀这款游戏，赛制基本都是单人赛和五人团队赛吧？”贺沉月落座，侧头看着全哲友问。
全哲友点点头，说：“对。目前公开的比赛里，团队赛都是五人对五人……那就按照你说的，举行一次选拔赛？”
“教练那边——”
“我去说。”全哲友斩钉截铁说，“对战队有利的事情，他肯定会同意的。
贺沉月笑着摇头：“未必。”张玮启很看重全哲友，选定一个指挥官人选，意味着全哲友在雷霆战队中的地位被大弧度削弱。这绝不是视全哲友为眼珠子的张玮启愿意看到的。
——而且，说不定张玮启早就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贺沉月弯眉。他轻声说：“不急，让闵哥来一趟再说吧。”
“嗯？”全哲友一愣。他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也对，闵哥的话，教练肯定不会不听取的。”
贺沉月笑而不语。
他要的，是绝对会被执行。
毕竟他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
周炳辉他们还是按照以往的作息，在下午两点时聚集在训练室时。
此时贺沉月正在和全哲友进行1V1比赛。
到周炳辉他们进门为止，贺沉月和全哲友的胜负数是17:1。
意料之中的胜负场数。
贺沉月接触这个游戏不多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玩好它，已经是贺沉月多年经验累积出来的手速和判断意识的最佳体现。
全哲友的强大，只有在个人对战时，才能被完全体现。
张玮启今天也早早过来了。他在下午一点到达训练室，一进门就看到全哲友和贺沉月都坐在电脑桌前。
张玮启没急着打招呼，他先走到贺沉月的背后，悄悄观战。
一局结束，全哲友说：“房间号给你，你另外找个地方坐下来看。”
张玮启有点感动。
全哲友说：“你那么大只，太吸引我的注意力了。”
张玮启憋得脸色涨红。
贺沉月说：“多亏了张教练，我才能从队长手里拿下一局。”
张玮启脸色好看了点。他哼哼着在他往常习惯的位置坐下，给电脑开机，从QQ上复制了房间号，进入游戏，进入房间。
这不是王之荣耀的特殊设定，而是每个职业战队都能从游戏方那边拿到的斗战场。
和正常的格斗场很相似，又有所区别——斗战场可以有多个观众进入，有点像直播间；正常的格斗场则是只准战斗双方进入，不允许观战。
此时贺沉月和全哲友已经又开了一局了。
张玮启屏息静气，认真观战。
全哲友的账号职业是剑士，五十五级，一身顶级装备；贺沉月的账号职业是枪手，五十五级，同样一身顶级装备。
一般来说，剑士习惯近战，而枪手适合远程。
贺沉月和全哲友在这一局局对战里，将二者特性发挥到极致。
枪声砰砰不断，剑光寒芒闪烁。一旦被剑士近身，枪手再怎么攻击，也只是在拖延被击杀的时间。
张玮启的眉头紧皱。在看到系统弹出胜负已分的弹窗后，他伸手揉了下眉心，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张玮启一直认为，全哲友是最具天赋的电竞选手。然而，今天他却看到了来自老将的优势——
意识，判断，手速。
全哲友已经把这三样做得足够优秀，也在和贺沉月的对战中充分发挥，甚至超常发挥。
但这些在张玮启看来，全哲友在以上三样中，都落了下风。
诚然，贺沉月一直在输。
唯一的胜场，还是在全哲友被张玮启的到来吸引了注意力。
但就是这一场胜场，让张玮启看出了全哲友的劣势——全哲友看他一眼，需要多长时间？一秒？还是半秒？
这些都不得而知。
但就是在这样一个时间差里，贺沉月转败为胜了。
明明当时他就剩下一点点血皮，只要全哲友一个技能轰上来——不，不需要一个技能，只要三剑，普通的三次挥剑，就能结束那一场对战。
这就是刚转到新游戏里的职业选手啊。
哪怕同样是枪手职业，不同游戏也会存在微小的差异。这些差异，很容易会让习惯了某一款游戏的人感到别扭。
然而，贺沉月在第三天，就熟练掌握了新游戏的职业技能。
看样子，他似乎还把全哲友的职业技能和冷却时间都记住了。
张玮启回看对战录像，有了新发现。他心下更觉得苦涩。
他一直以全哲友为骄傲来着。
没想到闵应君随便去别的游戏职业战队里挖一个选手过来，就是这么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将。
张玮启不太想看他们的对战了。但出于对游戏的热爱，以及对全哲友的关注，他又鬼使神差点进对战房间里。
周炳辉他们就是在张玮启满心感慨和复杂时，推门进来的。
“咦，大家都来得这么早？”李明时说。
王圆品最后一个进来。他顺手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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