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不用，喷过了。”
助理：“哦哦，那……”
肖战：“你去吃饭吧，我静一会儿。”
助理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吴蒙过来了。
肖战起身，想把位子让给他，吴蒙摆了摆手，示意他坐着。
吴蒙：“感情问题？”
肖战愣了好一会儿：“啊？”
吴蒙：“说说，怎么回事。”
肖战失笑：“您不像八卦的人啊。”
吴蒙：“你要不在这剧组，不进我镜头，谁稀罕管你。”
肖战：“没有，就没休息好，下午就会好的。”
吴蒙：“好不好你说了算的？”
肖战不说话了，他有点瞧不起自己，工作上他没带过私人感情，基本的敬业原则让他习惯了，人一进剧组，就不是肖战了，而且他不是34岁，他41了，怎么还在这种基础问题上犯浑。
吴蒙：“肖战啊，想吃这碗饭的，跟地上的蚂蚁一样多，能吃这碗饭的，跟林子里的树墩子一样多，而天生该吃这碗饭的，跟山里的溪流一样多，这山上有多少溪流啊，干涸过多少，新流过多少？你觉得长流不衰的秘诀是什么？”
肖战不言。
吴蒙：“无论什么，流过去。你要薄情就彻底薄情，你要多情就彻底多情，它们本就是一个东西，别拿捏得太细，也别看得太重，到最后，也就只有一个寡淡的你。”
肖战：“谢谢吴导，我知道了。”
吴蒙也烦他这个样子，哼了一声，甩身就走，一副你敷衍你来的样子。
肖战却喊住了吴蒙。
肖战：“吴导，你有后悔过什么吗，觉得必须要拨乱反正的东西。”
吴蒙哈了一声，嘲笑道：“哪儿来什么正啊，还不是自私作祟。”
肖战不吭声了。
下午的戏拍得还算顺利，虽然不是最佳状态，比上午是好多了，吴蒙没松口，让明天再来一条。
肖战一个人在片场找感觉，呆到了半夜，助理送了晚饭送宵夜，还小声埋怨：“都要退圈了，还这么努力做什么。”
肖战拍她脑门：“干一行爱一行，这不还干着呢么，要不我怎么是精英社畜呢。”
肖战回到房间又是半夜了，头昏脑涨得不行，进门倒头就睡，灯都没开。
不知睡了多久被助理的敲门声弄醒了：“战哥，你要电吗？吹头发？”
肖战开了门，才发现走廊是黑的，助理手上亮着手电筒。
肖战：“停电了？”
助理：“是啊，你不知道吗？说是又一波山石滚落压到电路了，现在正抢救着呢。”
肖战急道：“停了多久了？”
助理：“一个多小时了吧。”
肖战冲了出去，跑得飞快，助理在后面连忙喊：“战哥你干嘛去啊，你别出去啊，外面还没安全呢！”
肖战出了楼，去了隔壁，外面灰尘乌泱泱的，一点光都没有，他没顾上掏手机，还黑灯瞎火地摔了一下，痛得一个激灵。
肖战冲上三楼拍门：“一博，一博你在吗？开门，是我，战哥。”
里面没反应，肖战又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动静，心里松口气：“人不在啊。”
门开了条小缝，手机的光照着王一博的脸。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肖战推开门：“你干嘛呢？你没事？”
王一博头发还是湿的：“我刚洗澡呢。”
肖战：“洗澡？你不怕啊。”
王一博：“手机打着灯呢。”
肖战顺着光看了看，王一博的表情确实像是没什么。
肖战：“哦，嗯，那我走了，你洗吧。”
王一博没吭声。
肖战：“要我陪你吗？”
王一博：“不用。”
肖战走到门口，又看了他一眼，发现手电照到的额头红了一块。
肖战：“等下，你头怎么了？”
肖战上手摸，王一博没来得及躲，被摸到了一个大包。
肖战：“怎么肿的！这么厉害。”
王一博：“没什么，就跑快了撞了下门。”
肖战揉了揉那包：“吓坏了吧。”
王一博有些尴尬，拿下肖战的手，受着关护，又不能拉脸子，手也扒拉得不走心。
肖战叹了口气：“小可怜。”
王一博：“你别说了。”
肖战笑：“觉得丢脸啊，傻瓜，怕黑有什么好丢脸的，走，床上去，战哥疼疼你。”
王一博气笑了：“你就非得占口头便宜吗。”
肖战把王一博把床上带，摸到毛巾给他擦头发：“这是跟谁学的？赖谁啊。”
王一博嗤了一声：“那你怎么不学我酷盖。”
肖战笑：“学不来，你酷盖得独一无二，天上地下王一博。”
王一博有些高兴，动了动身子。
肖战给他擦头，像给狗撸毛：“别染那么多头发了，发质都不好了。”
王一博不服：“好几个洗发水广告找我代言呢。”
肖战：“他们那是看重你头发吗，是看重你脸，和那群看重你脸的粉丝。”
王一博：“那也是我本事。”
肖战笑，假意咬牙切齿：“谁说不是呢。”
王一博哼哼：“你不也是。”
肖战停顿一秒：“是，所以你好好保养吧，没了脸，看我还理不理你。”
王一博不吭声了，肖战一门心思给他擦头。
气氛有些微妙，肖战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扑倒了，王一博将他按在床上，撩开他的刘海，非要看进他眼睛里。
肖战咽了口口水，看王一博的头一点点下来，他闭了眼，嘴上却没有意想中的重量，再睁眼，发现王一博还在刚才的距离看他。
肖战想抬头主动，被王一博按了回去，他在这一刻发出了极强的控制欲，肖战不打算去挑衅，乖顺地等着，双目凝视着他。
王一博：“战哥，我们一直这样不好么？”
肖战：“一直哪样？”
王一博把头埋进了他的脖子：“我喜欢你。”
狂喜涌来，肖战还没感受片刻，就退得一干二净。
王一博：“想亲近你，但也只是这样，我做不来你要的那种，我们就这样不好吗，你是我最喜欢的朋友。”
肖战觉得王一博说最喜欢的朋友时，像在说最喜欢的摩托，最喜欢的狗，就是一个孩子单纯对所有物的喜欢，和其他都无关，干净又天真。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是这么残忍的人。用这么真挚、充满眷恋的语气，说着这么伤人不自知的话。也是，孩子都是如此，天真又残忍。
肖战望着天花板，久没回话，王一博埋在他脖子里也没起来，像是感觉安全，气息绵长舒缓，快睡过去了。
许久，肖战抬手盖在他头发上。
肖战：“好。”
王一博拱了拱脑袋，想往肖战衣服里钻似的，鼻音困倦：“真的吗。”
肖战：“嗯，困了就睡吧，我陪着呢。”
王一博满足了，真的满足，他紧紧搂住肖战，毫不客气地扒在他身上，头整个嵌在他脖子里呼吸着：“……最喜欢战哥了，你吃胖点吧。”
肖战：“好给你抱着舒服吗。”
王一博昏昏欲睡地嘟囔：“硌手。”
肖战鼻子一酸。不是因为他要走了，而是发现为这一句，他真的想去吃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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