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还是很虚,而且好像也不难。陶贝歪了歪头,又确定了一遍:“这样……就可以吗?”
游今点点头,笃定地回答:“要坚持做到这些可是很困难的,我就做不到。如果你能,那我会非常开心。”
“你很聪明嘛……不用这么学也能考得很好。”
“可我喜欢努力的人。”
“唔?”
“我做不到努力,但我喜欢努力的人。而且……”
“什么?”
游今抚摸着他后颈有些长的黑发,轻声道:“而且如果你努力了,就会得到好的成绩。那样,你会慢慢地喜欢自己,不再这么自卑。”
“贝贝,我不重要,你自己爱自己才最重要。要记住这一点。”
“一定要记住。”游今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嗯……”陶贝呆呆地点了点头。
他从来不曾意识到自己有多自卑自厌,当然是不能完全听明白游今的意思。或许当某一天他真的能不再这样依赖游今时,才会真的懂游今在说什么。而现在,他只是乖乖地听话,把这句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游今拥着他,缓缓垂下眼睛,让灯光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片刻的落寞。
六月,白杨树随风摇着叶子,斑驳的日影透过叶片在玻璃窗上晃动。
夏日燥热,可陶贝依然固执地穿着校服外套和长裤,在风扇吹不到的角落里默默地学习。游今劝过多次都无果,最后无奈地依了他。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期末考,他不想让陶贝的情绪再出现什么波动。
自那夜的谈话以来,陶贝更加拼了命的学习,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一点,只有吃饭和午睡的时候才会休息。游今也只能在那少得可怜的时间里和他亲密。但就像他说的一样,虽然和陶贝亲密能让他愉悦,可当看到陶贝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努力拼搏时,他才是真的幸福。和陶贝比起来,他是非常聪明,再复杂的定理只看几遍就能掌握,可那又怎样呢?他永远做不到陶贝这样身在泥潭却依旧向上的姿态。
陶贝的基础不牢,学起来都很费力,常常听游今讲好几次还听不懂。为此,他急得不行。但要说他到底在急什么,好像也并不单纯是自己的愚笨,而是害怕会让游今失望。
因为这巨大的心理压力,陶贝越来越没办法静下心来,甚至因此影响了成绩。在一次小测中,他的物理考得非常差,就连以前会做对的题都错了个遍,拿到卷子的时候他都不敢让游今看。游今温柔地、耐心地给他讲一道并不算难的题,可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什么也听不进去。讲了三四遍之后他还没有听懂,游今终于停下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他嘴上是答应了,可当游今接水回来的时候,却看见他正在掉泪。
而后上课时,陶贝也一直无法集中注意力。就在游今想着怎样才能把那道题讲明白时,他的耳边突然炸开一声脆响。
游今猛地转过头去,却见陶贝紧锁眉头咬着嘴唇,而右侧的脸颊上,已是迅速地泛起了红。仔细分辨一下,那分明就是一个巴掌的形状。游今一下子失去理智,眼神霎时间变得冰冷。他也不管老师同学讶异的眼神,拉起陶贝的手就往外走,出门之前还给老师请了个假:“他不舒服,我带他去医务室。”
他当然没有带陶贝去医务室,他直接翘了晚上的课,把陶贝带回了家。
或许是他周身的气压太低、表情太可怕,到家后小猫只是出来“喵”了几声就赶紧缩回了猫屋里,探着头向外观望着。要是那个可怕的大个子欺负它的小主人,那它非得扑出来狠命地抓他才行。
当然,小猫不必这么紧张。游今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动陶贝一下。
他把陶贝按在沙发上,从卧室里找了个冰袋出来,又怕把他冰得难受,就找了条干净的毛巾裹上。把裹好的冰袋递给陶贝,看着他乖乖地敷在脸上后,游今才坐在他旁边,沉声问:“怎么回事?”
陶贝按着冰袋,低着头闷闷道:“困,听不了课。”
“所以你就打自己耳光吗?”
他声音大了些,陶贝被吓得突然紧绷起身子,按着冰袋的手都有些颤抖。
游今暗骂一声自己,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逼着自己平静下来。
“困就睡一会儿,强撑着也不会听进去。有我在,不用这么逼自己。”
陶贝揉揉眼,双眼皮已经因为劳累而变成了三眼皮,只是睁开眼都会让他觉得疲惫。“对不起。”他喃喃道。
这声道歉听得游今心脏都要化开,他把陶贝轻轻搂在怀里,蜻蜓点水地吻了吻那已经有些干裂的嘴唇。
“别的事情我不会阻止你,但是伤害自己这种事,以后不要做了,好不好?”
“我没有伤害自己……只是……”
“打耳光不算伤害吗?”
陶贝撇撇嘴,疑惑道:“算吗?”
游今盯着他,直盯得陶贝躲开了他的眼睛。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低声问:“那什么才算伤害?”
好像说漏嘴了。陶贝懊恼地皱了皱眉,转过头去不理他。
“陶贝。”游今忽然这么叫他,让陶贝浑身一激灵。“你都怎样伤害过自己?”
冰袋放在腿上,攥着毛巾的双手陷进棉线丛里,陶贝实在是被这样严肃的游今吓坏了,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因为紧张,他的脖子都有些发红,后颈的一道伤被染得像是渗了血。游今投降了,是他的错,他不该对陶贝发这么大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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