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最近新修了个网球场，模样挺正，凑热闹的人挺多。
路邈在群里发了条信息，说是抢到了半边场子，下节体育课一块玩。
姜来很快就应了，问沈迒去不去，沈迒摇了摇头，说不会打。
群里“叮”地又是一条消息，赵一凡说他也不去。
姜来抬头往角落里一瞧，赵一凡正盯着窗外，不知道这厮在想些什么。
之前说要当面讲的那事儿，复课两天了也没提半个字。
路邈和陈宇梁也是第一次碰网球，才摸索半节课不到，好容易打了两个来回，就听一人在绿色铁丝网外喊：“你俩挥苍蝇拍呢？”
“站着说话不腰疼。”路邈冲他比了个中指。
姜来嘻嘻笑着进了场，接过陈宇梁的拍子，放手上掂了掂：“还挺重。”
“你说呢。”陈宇梁甩了甩手，“走一个？”
“看好了啊。”姜来退了几步，在地上弹了弹网球，忽地抓在手里，往上一抛，右手猛地挥拍。
这姿势唬得陈宇梁要拍掌叫好。
路邈在另头咆哮道：“姜来你他妈能不能看准了往线内打！”
姜来把球拍撑在地上，笑个不停：“抱歉，我只学了这个。”
“至少上一秒你还是成功的。”陈宇梁道。
仨人又合力切磋了半天，勉勉强强打出了一个样子。
“对了，怎么就你一人啊？”路邈问。
“沈迒想休息休息，赵一凡……青春期吧？”姜来道。
“行。”路邈说，“再打最后一局？”
姜来点点头站了起来，刚一直蹲着，这会儿眼前总有点花。
“飞啦！”路邈一球打了过来。
姜来没多想，下意识跑过去接。
结果就出事了。
他没看清球的落点，右脚踩在球上，只听“咔嚓”一响，他来不及闷哼了一声，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沈迒趴桌上刚睡醒，正站在走廊上透气。
三个模糊的影子朝这边走来，中间那个最高，似乎被另两个人扛着。
他摸出眼镜戴上，表情很快转为惊愕。
“怎么回事啊？”沈迒跑上前。
“说来话长。”姜来的表情有些扭曲。
路邈简明扼要：“球技不好他崴了脚。”
“靠。”姜来道。
沈迒蹲下来，盯着姜来肿成一个拳头大小的脚踝，深深地皱着眉。
他伸出手，指尖离皮肤还有半寸的时候又收了回来。
“我没关系。”姜来把沈迒捞了起来，“受点伤不碍事，男人嘛。”
路邈陈宇梁在旁边默契地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陈宇梁：“刚刚在医务室你不是这么说的。”
路邈抬起头回忆起某人趴在床上一副英勇就义的烈士模样。
沈迒帮他把鞋带给松了，看了眼肿得不像样的脚，叹了口气：“你下次可小心点吧。”
“遵命。”姜来说。
沈迒的眉头仍然没解开。
“哎哟，你别这样。”姜来笑着往前凑道，“弄得我特感动。”
沈迒无语地瞧了他一眼，轻轻把他推了回去：“坐好。”
老罗知道这事后，特批姜来今晚不用晚自习，可以回家休息。
其实自习不自习倒无所谓，关键是真挺疼的。
姜来现在就觉得踝骨上有无数只蚂蚁在咬似的，又疼又痒，恨不得一刀剁了。
没过一会，姜启明就打电话说到了校门口。
沈迒把姜来扶到教室外头，刚撑着墙站稳，沈迒就在他跟前半蹲了下来。
“哎？！”姜来惊了，忙摆手道，“我可以自个儿蹦下去的。”
沈迒没理会，伸手去搂姜来。
赵一凡正从后门跑来，碰到这幕便是一愣。
姜来跟见了救兵似的，拼命朝赵一凡使眼色，他臊得慌，连腿疼都忘了。
赵一凡冲姜来点了点头，比了个“OK”，顶着一脸放心吧交给我了的表情抵达两人身边。
赵一凡：“沈迒来我帮你一把。”
“？？？”姜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赵一凡往沈迒背上一托。
沈迒紧了紧手臂：“谢谢。”
“没事，一块下去吧，我帮你在后头扶着。”赵一凡说。
姜来被一双大手死死按在沈迒身上，怎么也挣不开。
“好样的，赵一凡。”姜来牙都咬碎了。
“应该的，应该的。”赵一凡宠辱不惊。
沈迒一路上都没说话，姜来好几次问累不累，他都是摇头，只是专心看着脚下的路。
到了车前，姜启明下来冲他们道了几声谢，还重重地往姜来背上一拍：“他皮厚得很，没事！”
姜来：“……”
姜启明把儿子扶上车，一脚油门驶离。
“走了，学霸。”赵一凡拍拍沈迒，递上一张纸，“擦擦？”
驶远的车上有只手不断挥着，沈迒别开视线，接过纸巾，才发现自己脑门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层汗，已经被风吹得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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