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唐毅躺在床上,偏头看着窗外的阳光,清晨的阳光是温暖的不像中午那样灼热,也没有那么刺眼,一切都是美好的样子。哎,唐毅望向天花板,心情却没有被这美好的时光给影响,他感觉浑身乏力,一点也不想起床,就这样蒙上被子继续睡下去。
中途素素来敲门,问怎么回事?从来到小镇的那天起,唐毅没有一次错过早餐,他们怀疑是不是生病了才没有起床。唐毅找个理由说自己睡的晚要多睡一会补觉,素素被打发走了,唐毅却始终睡不着,在床上左右辗转心绪不平。
孟少飞!
孟少飞!
孟少飞!
唐毅总是挥之不去那个人,孟少飞的笑容,孟少飞的侧脸,孟少飞打球时的身影,它们缠上了唐毅,不管他怎么反抗,都是以失败告终。“我答应给你空间,为什么不给我空间……”唐毅自言自语道,昨晚他说完那些话,心里很痛,那种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痛。
为什么会这样?
唐毅从见到孟少飞的第一面开始回忆,他们之间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
“你是从台北来的?”这是孟少飞对他说的第一句话,结合当时他对素素说的那些话,唐毅第一感觉并不好,觉得孟少飞是个花言巧语的家伙,现在回想起来却完全是另一种感觉,热情、开朗、懂得赞美他人。这……唐毅已经感觉到一些端倪,自己看待孟少飞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变,但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继续往后回忆,回想起送便当那些日子,回想起湖边玩耍,回想起进山那两天,回忆起那天雨夜两人一起睡在这张床上。
唐毅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他极力排斥,这不可能……
唐毅脸上出现惊慌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对孟少飞的感觉超过了友谊,自己喜欢孟少飞。
不可能……不可能……
唐毅紧紧抓住被子,他怀疑,他排斥,他不相信。
不可能,他再次说道,自己怎么会喜欢另一个男孩呢,而且,而且他是孟少飞诶。
在此之前,唐毅没有谈过恋爱,他不清楚爱是怎么一回事,但总归比喜欢更强烈一些,自己对孟少飞的感觉是这样么?他在反复推测,是不是真实存在这么一回事。回想起当时和孟少飞睡在一起的那晚,他做的那个梦,自己和孟少飞亲在一起,自己不仅没有排斥反而有点期待与兴奋,醒来的时候竟然还出现了生理现象,虽然有巧合的因素,但不偏不晚刚刚在那一天那一个环境下,硬说没有关系反而有点牵强。
啊……
唐毅挣扎着在床上扭动,显然这件事快把他逼疯了。
“忘掉,忘掉……”他喘着气,对自己发布命令,唐毅调动全部身心集中注意力,将孟少飞的有关信息全部屏蔽,他立即起床给自己找事做,只有忙起来才不会有时间去遐想。
这一招的确有用,他从起床过后就没有闲下来过,他怀疑读书并没有用,所以直接舍弃这一项开始做一些体力活,他主动打扫屋子,扫地、擦桌子、擦家具、清扫屋外路边的落叶,屋子外面堆放着一些杂物,他也进行了清理。
“哥,你还好吧?”素素有些担心地说,虽然唐毅整个人忙前忙后精力十足的样子,但行事风格突然转变,怎么看都觉得反常。
“没事,没事。”唐毅擦擦额头的汗水,继续忙碌起来。
直到天黑,唐毅才从杂务中脱身,一天来的劳动让他感到十分疲惫,但他丝毫没有介意,反而喜欢这种没有力气的感觉,因为今天他没有再次想起孟少飞,这是一种进步,他认为。晚上,疲倦的他早早入睡,今夜他睡得特别好。第二天一起床,他却找不到同样的事做,家里被清扫的干干净净,屋外的马路也是同样如此。“不能这样……”唐毅说道,他不能让自己闲下来,一旦清闲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很清楚,必须杜绝这样的事发生。
“还有果园需要帮忙么?”唐毅问道,他得让自己忙起来,不然会疯掉的。
“有一个,怎么了么?”素素依旧担心,但却又问不出答案,唐毅什么也不说,一时间她感觉自己不认识唐毅了,以前那个亲切、温柔的人变得神神秘秘。
“在哪,带我去。”唐毅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那你得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变得太奇怪了。”素素感觉到不安,一定有事发生过,但她却猜不出来。
“我想让自己忙起来,不想闲着。”唐毅没有说假话,但只愿意说出一半真话。
“为什么?”素素立即追问,以前可没有这样的事啊?
“就当是一个秘密,好么?”唐毅不想说出来,因为他自己也没有弄清楚究竟是不是那么一回事,自己已经够烦恼,没有必要牵扯更多人进来。
在素素的牵线下,唐毅顺利进入果园帮忙,帮助做一些杂活。在果园劳动的强度远比打扫卫生大,但唐毅乐意见到这样的事,忙碌,汗水,疲倦,它们构建起一堵墙壁,将唐毅的内心保护起来,在这里面,他终于找回原来的那个自己,不会胡思乱想,不会去在意更多情感,能够集中精神在自己想做的事情上。在此期间,唐毅基本告别手机,没有去翻看过脸书,没有打开过line,早上出门准备劳动,中午午睡休息,下午继续劳作,晚上则早早地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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