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正风沉默着，心里一片浓稠的悲伤：这人果然不了解自己的痛楚。
“如果你觉得自己走投无路，就来找我，”燕攸望指着自己，神情甚至有些倨傲，“我不信天，不信地，不信鬼神，你父亲——乔家老爷的那套，我都不信。二少爷，你命由你不由天。掌纹算什么东西？”
乔正风嗫嚅道：“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无缘无故的……”
“因为啊，二少爷是个大富大贵的命，将来是要做人上人的，”燕攸望不假思索，“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既然把你救回来了，以后必然能攀你的高枝，对不对？”
乔正风窘迫地看着燕攸望起身，他伸过来一只手，笑盈盈地说：“小乔，我叫燕攸望。算是，你的恩人吧。”
燕攸望一副居功甚伟的模样，逗笑了乔正风，他不再感到自己的卑琐，伸出一只残缺的手，搭在了燕攸望完好的手上面，轻轻地往下压了一压，轻声唤道：“燕先生……燕大哥。”
后来，乔正风才得知燕攸望和乔老爷交情不浅，和乔正轩自然也是熟识的。但燕攸望助他扎稳脚跟，步步为营，终究也在乔正轩的赫赫威势下，也有了立锥之地。
那便是乔正风和燕攸望的初遇，两人一般狼狈，同样难堪，谈不上谁比谁体面，自然也不存在什么高攀俯就，乔正风生平第一次，跟人平起平坐。此后的年月里，乔正风来到城南，却从未忆起他断掉的那截小指。只有燕攸望风尘仆仆，抖落一身风雪，神情倨傲又意气风发。
他时常笑着，语气却甚是笃定：“二少爷，你将来是要做人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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